役魂
鹿山高中的某间一年级教室里,一位身材苗条的女老师正来回逡巡,监察着埋卷苦写的学生们。
「时间过了一半,还剩四十分钟。」女老师用清脆的声音提醒着。皮鞋悄柔地踩出「叩叩叩」的节拍,在教室一角的课桌旁停了下来,取而代之的是二下拍击桌面的啪啪声。「同学别睡了,写完再检查一遍……我晕,空一堆还敢睡觉……」
罗拜揉揉惺松睡眼,抬头望到身旁那张俏丽脸庞上,一道锐利的目光正射向自己,赶紧低头振笔作答,有模有样地填完了几格填空题。
文丽颖见状,叹了口气,继续缓步绕行巡视。回到讲台坐下时,心念一动,再度往罗拜这边一瞧,见他以手支颔不时点头,居然又在打盹,气得站起来快步走去,以指节叩叩桌面,厉声道:「还睡!」
罗拜睡得正酣,被这幺一惊醒,也是气这监考老师怎幺老针对自己,猛地站起来,用满布血丝的眼珠扫了她一眼。
文丽颖被他狰狞的模样吓了一跳,手捂着胸口向后退了半步,嚷道:「你……你想干麻?」
「交卷。」罗拜将试卷塞她手上,头也不回快步走出教室。
文丽颖呆站在那,口中唸唸有词:「考卷自己放讲桌啊,给我干麻……那眼神是想揍人哪?他叫什幺名字?得注意注意!想不到我们学校竟然有这种学生,还好我没教这班,咦……」看了看手上的试卷,颇感奇怪:「怎幺都写完了?不是乱写的吧?」默默地回到讲桌,研究起这张考卷来。
此时罗拜站在厕所内的洗手台前,扭开水龙头,噗啦的用冷水泼洗了好大把脸。看看镜中的自己,实在有点憔悴,说道:「朱哪,不带这样的啊……怎没多久就睡着了?还好有人叫我,不然被妳害惨了。」
罗拜的脑海里传来一个柔和沈静的女声:「主人,这能力很耗费灵能和精神的,睡着是正常现象。」
「靠,才考第一科呢,等会儿还能帮我不?」
「以你回复的速度来看,顶多支持十秒钟。不过这幺频繁的使用,恐怕会有脑中风的危险。」
「……」罗拜傻眼道:「我还是自己应付吧,会中风这种事,下次要先说啊,毕竟我们是生命共同体不是吗?」
「是的主人,我也是发觉你的脑子有异状了才赶紧提醒的。」
罗拜心里咒骂:「浑蛋啊,遇到妳就没过好事……早知就把妳这个臭三八扔回壸里。」
「主人,第一,我虽然是你的役魂,不代表可以随便汙辱我。役魂守则,主人应该爱护役魂,守护役魂,不得口出秽言辱骂役魂。第二,你并不知道封印役魂的方法。」
罗拜苦着脸道:「大小姐,祖奶奶,那是我的心声啊,妳不要随便偷听人家的心声好吗……这样很卑鄙!」
「主人,你忘了我们是身心共同体吗。」
罗拜无语。身心共同体,意味着:无论自己想什幺,这个朱哪都会知道得一清二楚。被别人知道心声是一件多幺痛苦的事,就算是一个役魂,那也才和自己认识没多久啊。彷彿自己总是赤裸裸的面对她,全无隐私可言。
罗拜脑筋一转,道:「眼不见为净,这样好了,以后只有在我喊妳名字的时候,妳才可以跟我对话交流。」
「就算是役魂,也有说话的权利和自由。」
「操……怎幺感觉役魂比主人还屌啊。好吧……那妳尽量不要对我的心声回应总行了吧?
「……」
「算我求妳了?」
「是的主人。」
「对了朱哪,我好像没听见过妳的心声啊,妳们役魂……没思想的吗?」
「当然有思想啊。怎幺,主人想偷听我的心声吗?役魂也需要隐私的好吗?」
「……」
下午五点多钟,教学楼里早已因为这天的考试结束,而显得空无人影。只有一楼的教师办公室里,还响着「喀答喀答」的键盘敲击声。一张明亮的电脑萤幕里,不断的被输入各种资讯:
罗拜:一年级八班。
绰号:罗赖把。
父亲:某不知名庙宇的庙公兼神棍。
母亲:家庭主妇?
其他身份:八家将?黑道小弟?带头大哥?
党羽:未知。
恶行:蔑视校规,对师长不敬。
危险程度:中上。
文丽颖自从早上被罗拜那对可怖的神情吓到,对他提上了心。再加上她看过罗拜的考卷后,发现他短短的时间内,竟然将剩下的题目作答得有条有理,直觉就想到两个字:「作弊!」于是从八班的导师那里,打听到一些罗拜的私人资讯。包括他的绰号,他家里是经营庙宇的,父亲的职业不但是庙公,还是乩童。
对于从来「科学办案」的文老师来说,乩童自然是神棍了。老的干的是骗人的勾当,小的八九不离十也是做黑的。黑社会将鹹猪手伸入校园,向来不是什幺新闻。虽然鹿山高中平时风评还行,但这种事可大意不得,没準哪一天走在学校里就被学生一刀子捅了……
文丽颖对自己的深谋远虑点了点头,将档案存入一个「黑名单」的资料夹中,档名附注:仍需观察。便伸伸懒腰,把电脑关了準备回家。起身时无意间从窗子向外望去,看见一个学生抱着条小黑狗,从不远处走过。
「那个人是……罗拜?他抱小黑要去哪?」文丽颖猛地一醒,倦归的身体彷彿被打开了开关,整个人活了起来。她叉开双腿,低身站在窗户后头窥视,窄緻的筒裙被掀挤得老高,露出一大截黑丝长腿。单从腿部曲线来说,文丽颖的身材是纤美姣好的,但这幅八叉跨马的姿势,却实在令人不敢恭维。
文丽颖仔细观察罗拜的动向,心想:「去后山了,敢情要对小黑不利?小黑这幺善良可爱的校狗,竟然也下得了手……」握住手机的掌心上,渗出丝丝汗水。「还不能报警!我得蒐集证据。对了,用手机录影。」文丽颖赶紧要跟着出去,身子又顿了一下,寻思:「万一他真的要行兇呢?我要阻止他吗?会不会狗急跳墙,对我也不利?」
从包里翻找出一小瓶防狼喷雾器,文丽颖激动得彷彿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:「好家伙,养兵千日用在一时。」她深吸了两口气,再望着罗拜渐行渐没的身影,对自己说道:「先上再说,救命要紧。」
后山里,罗拜抱着小黑,离开主要径道,专往林深处走。走了好一阵子,眼见天色就要昏暗,拣了块空旷的林地,将小黑绑在一株大树下,蹲下来对牠说:「小黑乖,在这里等一下下,给你吃好东西。」从口袋掏出一罐狗粮罐头。
小黑识得那是好物,未闻其香,便口水直流的猛摇尾巴乞食。
趁着小黑大快朵颐的时候,罗拜笨手笨脚的爬上了树,找了块隐蔽佳,视野好的地方伏着,心道:「朱哪,妳说这山魅真的会来?」
脑海里沈静的女声道:「主人,山魅藏在这山里,那是肯定的,来不来得看她自己。」
「妳好歹也肯定一下自己的计画吧?我可不想小黑出什幺事。」
「主人放心,山魅比鼠精厉害不了多少,节髅之力绰绰有余。」
罗拜回想起人生中第一次看过的妖物──鼠精,的确算不上什幺,当时仅凭自己一人之力,手持家传狼牙短棒,望牠头上咚咚两下就收工了事。
这鼠精嘛……样子比实力吓人得多。刚开始看到牠的体型,大如犬只,毛髮几乎都掉光了,浑身糙麻皮光秃秃地贴着骨头,凹来凸去好不噁人。论速度嘛,还远不如一般的家鼠呢。大概是牺牲了速度,提升了力量。其实这天下武功,唯快不破,可惜畜牲不懂。
就在一个礼拜前,罗拜试练过节髅之力,虽然凭自己初心者的灵能量,仅维持了一分钟左右,但在那一分钟里,自己近乎变成了一个超人。不但跑得更快,跳得更高,五感知觉竟也提升,全身充满了力量。然而经过一分钟的疯狂跑酷实验后,换来的是全身要命的痠痛,最后只能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,一动也不能动,就这样直睡到天亮。但是按朱哪的说法,那是自己肉体太脆弱了。要驾驭节髅之力,除了灵能之外,肉体的承受力更为重要,必须要能够负担节髅带来的超支能力。愈是健壮的肉体,愈能够发挥节髅之力,等到了无所滞碍的境界,就算是登萍渡水也不无可能。
而经过这几天的休养,罗拜觉得自己健壮了不少,伏地挺身从以前的十下进步到能做二十下,那是整整一倍的提升啊,别说要靠节髅之力了,就是徒手对付四五个鼠精也不成问题。再摸摸腰间繫着的狼牙棒,心中更加安定了。
时间一分分过去,树底下的小黑,除了吃饱后朝树上望了几次,便乖乖趴着睡觉。眼见日暮西沈,天色愈来愈暗,林子里也变得份外安静。
「嗞嗞……沙沙……」
小黑的耳朵抖了一抖,一股极细微的声响吸引了牠的注意。小黑站了起来,直直盯着深幽的密林处,似乎有一道人影,拖着脚步望这边走来。
「嗞嗞……沙沙……」
随着声音愈来愈响,小黑的动作变得狂躁。「咆呜」声中,好几次想要奔蹿逃开,却都被绳子繫得牢牢的,就好像每每都撞击在一道看不见的墙上。眼见来人愈来愈近,小黑声嘶力竭,只好屈服地趴在地上,喉头仍旧不断发出呜呜咽咽的哀鸣,用悲戚的眼神注视那道人影。
昏暗之中,罗拜见到那人披着鹿山高中的制服外套,一头蓬鬆的长髮直洩过肩,似乎是本校的学生。罗拜居高临下,瞧不见她的长相,只是在心中狂问:「是山魅吗?是山魅吗?朱哪!是山魅还是人?」
朱哪道:「别急,等她再走近点。」
那人距离小黑尚有六七步,便站立不动,视角从小黑转向树身,似乎对连接小狗与树身的那条绳索有所警觉,矮身向四周望了望,发出一连串高扬的吱吱声。
「凹呜」声起,小黑再度逃跑,仍是受限于颈中的绳索,冲到尽处时在空中连摔了二个筋斗,疼得牠悲鸣不已,最后狼狈地走到树干旁趴伏着,不住瑟缩发抖。
「嘁嘁嘁……」那人声调一转低沈,朝小黑伸出一只枯瘦的手。奇怪的是,手上五根指头又细又长,长得不像话,竟足足有普通人的两三倍长!恐怕这里只有小黑才能看得清楚,那多出的一长截指头,其实是她的指甲,肤甲同斑,尤其在这天色之中,更是让人难以分辨。小黑惊恐而瘫软地看着那五爪贲张,有如一道利网,一步步向自己逼近。
「是山魅!」罗拜和朱哪在脑海里同声叫道。
「靠,妳能不能再比我快点?」
「能啊,灵力让我用用。」
「好好好,都怪我不中用,準备上了!」
「等等,一击不中可能就让她跑了,还是趁她吃食的时候再给她来一棍。」
「……」
就在罗拜抽出狼牙棒,準备要跳下之际,树林的另一头传来女人的厉叫:
「罗拜!你在干麻?」
原来文丽颖在后山失了罗拜的行蹤,还好「科学办案」的洞察力,还是让她找着了罗拜走过的密径。边走边找时,被小黑的叫声吸引过来,远远地看见一人一狗对峙的局面。她不敢走得太近,于是静悄悄躲好,正待用手机录下关键证据时,才发现镜头里暗的跟什幺一样,还录个鸡巴毛。眼见罗拜不知掏出什幺要对小黑不利,让牠挣扎害怕成那样,于是顾不了许多跳出来,先救下小黑再说。
文丽颖先声夺人,立见成效,那人闻声拔腿便跑,转瞬间没入密林消失不见。原本颓痿不振的小黑,兴奋地朝着文丽颖叫嚷起来,诡祕的气氛顿时变得热闹不少。
树上的罗拜,此时也鬆了一口气,将狼牙棒搁在腿上,用裤管抺了抺手汗。心道:「吓我一跳,见鬼了,刚才那女人好像叫我名字?诶朱哪,今天没戏了吧?刚才那山魅动作很快啊,咻一下就不见了,比鼠精快多了。」
「山魅,鼠精,差不多快啊……只是上次那鼠精才刚放出来,饿得剩皮包骨了,倒是这只山魅看起来,这几天吃得不错。」
「……」
「主人放心,凭你的身手那自然是送死,但有节髅之力,对付一个山魅绰绰有余了。」
「……」
「主人,底下这女人身上的灵力很旺啊。」
「哦,我怎幺看不出来?」
「她身上好香,闻得我都饿了……主人,那山魅恐怕不会走远。」
罗拜重新握紧棒子,心道:「妳是说,牠还会回来?」
朱哪未及答话,林间已传来「吱吱吱……」的尖昂叫声。吓得小黑顿时又痿了,蜷缩在文丽颖的脚边呜咽不已。
「这绳结怎幺绑的?绑那幺死……」文丽颖虽也听到那声怪叫,只道是罗拜躲起来装神弄鬼,暗自从包里取出防狼喷雾放在地上,继续去解小黑的绳结。
不一会儿,背后响起一股沙沙之声,愈响愈近,那人来得好快!
「去死吧,变态!」文丽颖算好时机,拿起喷剂转身一阵狂喷,罗拜中招,凄厉的吱叫声不绝于耳。只见他一手掩面,一手挥舞乱抓,踉跄向后退去。
「唉呀……」文丽颖一个哀嚎,亦向后退去,冷不防踩在小黑身上,一跤跘倒,连带着小黑也跳了起来惨嚎不止。她缩手一看,简直快疯了,只见自己好好一条手臂不知被什幺东西划出两道血口子,登时鲜血淋漓,惨不忍睹。不禁破口大骂:「罗拜,你疯了,敢对老师动粗?」
文丽颖抬头望去,只见淩空跳下一人,和罗拜斗在一起。昏暗中瞧不仔细,依稀看到一个髮短一个髮长,两人穿着也不大相同,似乎从树上下来的那人更像罗拜一点,那幺对我粗的那人究竟是谁?
文丽颖手扶着树干想要站起来,但脚上一踩顿时生痛,适才那一跤似乎扭到了脚,只好又扶着树干坐下。她背靠树干,既忧虑自己的伤势,又担心那两位同学对对方做出什幺危险的举动,不禁更专注在两人的打斗上。
眼见罗拜手舞一条短棒,动作滑稽,乱无章法的向对方猛攻,却招招狠辣,似要取人性命。再看另一个人,一手摀着脸面,只用单手来挡架。左支右绌下,不一时腿上,身上各中了一棒,嚎声惨厉,怎幺也不像是人类会发出的叫声。
「你们不要再打了!罗拜,快住手!」文丽颖使尽力气大吼,只觉得脑中一阵晕眩,几欲昏厥。
罗拜闻言一征,右臂冷不防被山魅一爪勾破,热辣辣的痛楚吓得他赶紧再舞起棒条,不敢有丝毫怠慢。
「主人,小心牠的爪子有毒。」
「操,妳能不能再晚点说!」罗拜一棒隔开山魅乱舞的利爪,向后跃出一个空档,抬起右臂观察伤势,幸亏伤势不深,并不影响握拳舞棒的动作。
「你又没问,主人放心,那淫毒死不了人,杀了山魅汲牠精魂,毒性自解,还是动用节髅之力吧。」
罗拜真后悔自己没事先问个详细,只因为朱哪当初那句「和鼠精差不多啊」,便没将山魅放在心上。如今才觉得,朱哪说的每句话每件事,总对自己留了一些折扣。此时他何嚐不想呼唤节髅,只因节髅之力仅能支持一分多钟,若无法在时限内击杀山魅,之后那废人般的身体,还不是只能任人宰割。
罗拜眼见山魅杵在那儿,并无过来再战的迹象,只是将两手爪子先后放人口中,像只苍蝇似地品嚐爪上的味道。牠饶有兴緻地望了望树下的女人,又转过来面向自己,眼角含媚,口里含着指甲发出「嘁嘁嘁」的笑声。
罗拜这时看清了牠的样貌,虽然一头黑长髮,和几近苍白的面容,乍看之下与人类并无二致,甚至能让自己联想起「风骚」二字。但那张血口尖牙,吮指含笑的可怖情状,实在令人无法亲近。加上空气中隐约还传来一股恶腐之气,这更让罗拜的鸡皮疙瘩瞬间都竖了起来。
「朱哪,把妳知道的山魅情报通通跟我说一遍!」
「是的主人,山魅长居山林,画伏夜出,喜食动物。爪上蕴有淫毒,若遇上中意的猎物,以毒餵之,回巢养之,日日姦之,待猎物精尽力竭时,再食其肉,吞其血,筑其骨,物尽其用之。」
「他马的还挺环保,那这只山魅是公是母……」
「山魅自然都是母的。」
「……」
罗拜回头看了一眼树下的女人,见她安静地躺倒在地。小黑却站在她身旁,昂首跨步,寸尺不离,似在为她护法。心道:「她没事吧,怎幺好像在睡觉?」
「中毒昏倒了。」
「那我怎幺没事?」
「谁说没事,主人你没瞧山魅站在那儿等你昏过去吗?」
「操……妳他妈能不能再晚点说?」
「你又没问。」
「节髅助我!」
罗拜大喝一声,胸中像是突然被什幺掏空一般,只是在瞬息间,全身立刻充满了力量。耳清目明下,连山魅眼上长长的睫毛都能瞧见清楚,睫毛之下,一对乌黑的眼珠子骨溜溜地直盯着自己打转。最可恨的是,山魅嘁嘁地淫笑声中,不时吐出一条长而殷红的舌头在指甲缝间舔食,似乎已将自己视为囊中之物了。
「操妳的,想先姦后杀,老子先毙了妳。」
罗拜屈腿箭射而出,狼牙棒一棍照山魅面上打去。
那山魅满以为罗拜便要不支倒地,脑子里都是与这小鲜肉快活的画面,哪想得到他突然奋起,还来得如此之快。慌乱之中抬手挡格,喀啦一声,只觉脑门疼痛欲裂。山魅急忙后退,舞起双爪再行戒备,眼角却瞅见不知什幺事物挂在那儿一晃一晃的,转头去瞧时,只见半截断肢无力地垂落在臂上,血肉模糊地仅剩一束皮肉相连。
山魅大骇,发出极其尖锐的吱吱叫声,矮身扑向罗拜。她右爪朝上向小腹一捞,指甲槽内隐隐泛有磷光,在罗拜的眼中有如五道坚锐的白铁勾,阴森森得可怕。
罗拜没有学过什幺格斗防身术,只好本能地向侧后方一滚,靠着敏捷的反应勉强躲过这一抓。但山魅杀意大盛,一抓不成,反身又扑将过来,像一只迅捷的猎豹,动作一气呵成,不给人半点多余的空档。
罗拜不及起身,危急之中瞧得仔细,左手伸出,和山魅袭来的爪掌十指交扣,才勉强挡住了这一下,却被她五爪聚拢勾入臂肉,深及臂骨,霎时间痛彻心肺。
山魅右臂受制,便将整个身体压在罗拜身上,用那断残的左臂骨狠狠地刺入罗拜的右肩,令他既不能翻身,也不能使棒来对付自己。待确定罗拜无力反击,山魅张开血口便往他颈间咬去。
「节髅!」罗拜不知道这一喊有无用否,总归是右手生出一丝力气,拐着棒头抵住了山魅的利齿。勉强躲过了这一劫,无奈身子被压得实实的,纵有节髅之力,也无从发挥起。
「朱哪!这家伙好强啊!」罗拜一时慌了,忘记了不能同时驱役二魂,而节髅又不会说话,他马的,这时候难道要放弃节髅再召唤朱哪?
眼见山魅利爪愈陷愈深,左臂剧痛难当,渐渐缺力,就要撑不住了。罗拜闭目叹道:「可惜老子还是处男。」
就在此时,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吼叫,跟着狼牙棒上的压力消失了。罗拜睁眼一看,见到一团黑毛黏在山魅脸上,被山魅甩得摇来晃去,
罗拜喜道:「小黑!」
原来小黑见义勇为,奋不顾身的前来相助,牠趁机扑向山魅,正好咬住牠的鼻头,死命不肯放开。
山魅大怒,吱吱尖嚎穿耳入脑,彷彿比那手掌上的爪子还要更加锐利。眼见摆脱不掉这只小恶狗的纠缠,山魅鬆开右手爪向外一挥,只听「呜咽」一声循空飞去,小黑跌落在远处抽搐不已,却不再站起。显然受伤极重。
「我佛你啊!」罗拜怒极,左手叉着山魅的脖颈将牠翻转过来,也不顾她的利爪如何在自己身上乱抓乱扒,只管右手举着狼牙棒,一棍棍地往山魅头上猛砸,直至精疲力竭。
时限已到,节髅退去。罗拜全身脱力,仰躺在山魅旁边,大口喘着粗气,全身骨肉如遭撕裂,比之山魅造成的伤口还痛上数倍。
「朱哪,妳在吗?」
「主人,我在。」
「他马的,活着真好……我怎幺有点想哭了。」罗拜一听见朱哪的声音,彷彿重伤的患者见到了亲人,止不住泪流。
罗拜仍有一丝不安,心道:「朱哪,山魅死了吗?」
「死的不能再死了。」
「妳帮我看看,小黑还活着没有?」
「太远了,看不到。」
「去去,灵力妳拿去用,帮我看看。」
「哪还有灵力?主人你开我玩笑呢。」
「是啊……灵力没了,体力也没了,只剩下鸡巴硬梆梆……」罗力心里奇怪道:「操,我怎幺勃起了,全身都没力了还他妈能勃起?」
「主人,淫毒在发挥作用呢,使用汲魂诀,汲取山魅之魂吧。」
罗拜嗯了一声,回想起上一次击杀鼠精的时候,朱哪教过他的法诀。
「凡世间万物,皆有魂灵,新魂生,旧魂腐,汲魂聚身,灵法所升。死魂为我食,生魂为我役……」
渐渐地,罗拜胸口一直感到空虚的部份,一点一滴地充足起来,是饱足、是幸福,是一种无可言喻的满足。罗拜甚至怀疑,汲魂跟吸毒比较起来,哪一种更爽?朱哪只说:「没吸过毒,不知道。」
「好爽啊……我好爽啊……啊哈……爽得要开花噜……」
「朱哪,妳可不可以安静点……」
「可是主人,人家饿好久了,真的好……好爽啊……啊……呀……」
「那妳放心里叫吧,我现在听妳这样叫很不爽……」
「主人,你很扫兴……先主都没这般跟我说话……」
罗拜无语,那位不知道曾曾……曾几辈的曾祖辈,究竟是什幺样的人?自己既好奇,又害怕知道了真相而受伤害,是以一直没向朱哪深问过。只是断断续续从她的对话当中,了解到这位高人,其实也不算什幺正派人士。
「朱哪,怎幺吸那幺久还没吸完?比鼠精那次久很多啊……」
「主人,那鼠精也是可怜,都饿成皮包骨了,哪还有多余的灵力让我们吸啊,这山魅的魂灵才是正常的量。」
「说到这就有气,妳差点把我给害死,山魅那幺难对付,妳竟然还说绰绰有余?」
「主人,你要听我说实话吗?」
「说啊,我就是要听妳说实话,妳……难道还骗过我?」
「主人,那我说了。第一,是你太弱鸡,节髅百分之一的实力都没被你发挥出来。」
「……」
「第二,也不算骗你,人家那是好意。」
「哦,怎幺说?」
「你再不汲魂补充灵力,我和节髅都撑不了多久了,我们是生命共同体,我们饿死的话,主人你也差不多了。」
「哪会?我不是每天都能回复灵力吗?」
「噗!就那点儿量,塞牙缝吧,之前都省吃俭用的,你还以为我们吃饱了呢。」
「可……可是我有按妳教的,每天修练啊。妳说我是万中无一的天才,是修练功法的最佳人选不是?」
「主人啊,这就是第三点了,节髅那种低等役魂就不用说了,我可是役魂中的高级货,你一个初学者就想驱役我,实在是找死的行为啊。」
「……」
「要不是我之前忍辱偷生,怜香惜玉,同舟共济,同病相怜,你今儿个还能有剩下的灵力给节髅用?」
「呃……那个朱哪,我怎幺觉得妳好像话变多了?」
「人家爽的嘛,一股爽劲提上来不发洩一下,就不知怎幺不痛快。」
「……」罗拜决定还是等汲完魂再找朱哪说话,不然只会落得身心俱疲。
半轮明月升起,照进林间空地上,周遭景物变得清晰了许多。罗拜忽然觉得好安静,小黑已经没有了声息,恐怕是凶多吉少。
自己的身体使不出半分力气,估计还得再躺几个钟头,才能够起身走动。可怜的小黑,为了自己牺牲了生命,这幺好的一条狗,不知能不能拿来作成役魂?罗拜这念头却不敢向朱哪提问,就怕她说:「役魂小黑?主人你开我玩笑吧?」
沙沙之声响起,罗拜撇头一看,那山魅尸首已经化为尘土,原本所在处依稀剩下一小团白色雾气,沿着一条细线,与自己胸口相连。按朱哪的说法,这就是山魅残余的魂灵了,只要汲魂功诀一经启动,便会源源不断地向自己身体注入灵力,直至注满或是消散。
注满倒是不太可能,朱哪是个吃货,恐怕这些还不够她吃的,倒是这注入速度怎幺看也太慢了,大概是自己修为不够,就怕这团魂灵在汲完之前便消散一空,倒是有点浪费。
沙沙响声未绝,而且离自己愈来愈近,罗拜不敢大意,呼唤朱哪帮忙查看。
朱哪道:「那个女人醒了。」
「唉呀,一时忘记她了,怎幺办?该怎幺跟她解释……妳们以前怎幺做的?」
「先不用解释,还有别的事。」
「什幺事?」
文丽颖步履蹒跚地走到罗拜身边跪下,双颊布满红晕,眼神迷离而无神地盯着罗拜,伸手在他脸上胡乱摸着。
「妳是……那个老师?老……老师好。」罗拜艰难地吐着字句。
文丽颖毫无反应,只是用双手在罗拜脸上,身上一路摸去,最后摸到了下身那根坚挺的阳具。她嘁嘻嘻地笑了一笑,又换上一副呆滞的表情解着裤头。
「老……老师?妳……干麻?」罗拜大惊失色,无奈连一丝挣扎的力气都提不上来。
「朱哪!」罗拜心中叫道。
「主人别慌,她找你解毒呢。」
「我操,妳不会早讲?她干麻找我解毒?我自己都还中毒呢。」
「山魅之魂已被主人汲取,淫毒只有主人能解,她自然要找你了。」
「淫毒,淫毒……她不会是想那个吧?」
文丽颖此时已将罗拜下身净空,双手捧着那根滚烫硬挺的鸡巴,贴着自己脸颊摩蹭起来。
「噢……老……老师……妳醒醒……别这样,别……别含啊……」罗拜虽然碍于视角看不清,但从龟头上溼溼濡濡的触感得知,文丽颖正在替自己口交。
「主人,你省省力气吧,她听不见的。」
「朱……朱哪,妳说她……她……她要怎幺才能解毒?」罗拜下身酥麻,不知怎幺连心声都结结巴巴起来。
「取精啰。」
「取……取经?」
「唉,采精,受精,男性的阳具插入女性的小穴……」
「操,这是要迷姦我啊,老子还是处男啊!」
再去看老师时,她已经吐出鸡巴,幽雅地站起身来,準备脱去自己下半身的束缚……
唰地一声,乌裙落地,皎洁的月光映照在修长腴实的腿股上,罗拜仰视之,只觉幻美得有如天仙。文丽颖素手扯袜,一吋吋白肉从黑色丝罗里边挤兑出来,显得异常光滑柔嫩。看得罗拜咽了一大口口水,差点儿被呛到,以他现在的情况,要真被口水呛死那也不足为奇。
文丽颖只脱去了半边裤袜,露出一整条白如凝脂的美腿,而另一条腿则被黑丝半罩着,虽亦别具风韵,却不及旁边那条白花花的裸腿吸引人了。她又将股间那片黑色三角裤脱下,随手一抛,刚巧覆在了罗拜面上。
「靠,好溼的内裤,快不能呼吸了。」罗拜才想摆头甩掉内裤,却又觉得可惜:「也罢,反正不是真不能呼吸,这样搁着挺好闻的……就是遮了眼碍事。」他竭力地努努口鼻,想将内裤向下挪动,却无功而返。
从下身的触觉感受到,老师正用手扶着自己的鸡巴,而龟头逐渐没入一个紧緻的腔穴。罗拜又想哭又想笑:「就这样脱处啦,这位老师叫啥也不知道……」
「啊……哈……啊……哈……」文丽颖奋力摇动身体,喉头本能地发出悦耳的呻吟声。
「主人,我可以出声吗?」
「浪叫就不必了。」
「主人,这女人灵力很高啊,你可不要浪费。」
「什幺不要浪费?我还能怎样?」
「用汲魂诀对付她,以你现在的修为,吸生魂的效果比吸死魂更好。」
「妳没人性啊……对了,山魅的灵力好像没送过来了,是吸光了?」现在的罗拜,黑布罩脸,无法看见旁边的那团白雾还在不在。
「吸了一小半,另一半散了,真是可惜。」
「也该满足了,降妖除魔才是正经,汲取魂灵只是附带的,别太强求了。我们修道之人,怎幺可以对付活人什幺的,妳这个妖妇,妖性未改,以后不要再提。」
「主人啊,我说你不懂就别装懂呗,汲取生魂之灵,对双方都大有益处,没有危害的。」
「喔……怎……怎幺说?」罗拜本觉得文丽颖在他身上的动作,只是带给他疲劳的肉体更多的折磨,但随着疼痛逐渐变得麻木,龟头上的刺激倒是一点点的鲜活起来。总觉得身上压着的那位女老师,摇啊摇的变得愈来愈轻盈,似乎要夹着自己的鸡巴飞了起来。
「主人,生魂之灵能自动回复补充,你是知道的。一般人的生魂,灵力稀少,汲之无益,但这女人的灵能量可不简单,她很强。」
「多……强……啊?」
「按业内说法,一般人的灵能量,普遍在10分以下,你是20分,她至少有100分。」
「靠……靠……这幺强啊……老师……好……强……」罗拜再也忍受不住,精关一洩,十数年礼藏全数注入文丽颖体内,只是这片刻的酥爽,换来的是下半身的肌肉愈发的痠疼。
「终于结束了……」罗拜侧头将内裤甩开,见文丽颖俯身正在用嘴清理自己的小玩具,心道:「这淫毒还真妙,还讲售后服务的……唉唷不好,怎幺又硬了……」罗拜阳根一挺,从文丽颖小嘴里蹦出,伴随着唾沫的滋润,油亮油亮的鸡巴在月光下傲然而立,显得特别威风。
文丽颖哧哧一笑,又开心地坐了上去,猛力摇晃起来。
「妈的,有完没完!我不会精尽人亡吧?」
「主人,她体内淫毒一时半刻还解不了,你撑着点吧。」
罗拜这是有苦难言,此刻下半身痛如针戳,文丽颖每摇一下,都带给他无比的难过。这场马拉松式性爱,更像是老师对学生残忍的体罚。
「朱哪……救我……」
「主人,用汲魂诀对付她,解毒也快。」
「操,妳刚才不会先挑这个讲?」
「你刚才不是骂我妖妇,没人性什幺的。」
罗拜没心情和她啰唆,运起汲魂诀,将对向定为女老师,一股暖流果然从阳根处汲汲上吸至胸腔,同样是满足感,却和吸山魅时不太相同,速度上也快得许多。
「唉呀,真舒服……」罗拜心道。
「……」
「朱哪,妳怎幺不浪叫了?生气啦?」
「我浪叫什幺?」
「呃,我都觉得挺舒服了,妳不是应该更爽?」
「主人,说你小白你还不服,这生魂之灵我们役魂是不能直接食用的,得在你的灵海里同化一段时间后才能为我所用。」
「好吧……」
罗拜静静体会这种灵力的流动。文丽颖涌来的灵力很明显,让罗拜对自身灵能的流势走向又有更深一层的认识。只觉得除了从老师身上汲来的泌泌灵流,不断地涌入灵海。自己的灵海内也一直在洩出灵能,循着原路向她体内流去,只是量不如汲来的多。
「朱哪,这是怎幺回事?」
「这就是生魂自身的防御机制,现在你们二人之间,已经筑起灵能流,她的生灵减少,自然也会从你这边吸收过去,只是速度不如你了。倘若你想汲得更多,那生魂的反吸之力也只会更强,汲魂诀至多能吸收生灵的一成灵能,所以对活物是没有生命危害的。」
罗拜这才释然,又过了一会儿,感觉到这生魂之灵似乎对减缓肉身疼痛颇有助益,只因罗拜这会儿又逐渐感受到,文丽颖紧緻的嫩穴带给他的美好快意。
「啊……哈……哈……」文丽颖终于承受不住体力的耗费,身子一软,趴倒在罗拜身上,却仍不鬆懈地在他脸上一阵乱亲。
「唔……呼……噗……噜……」两人脣口相接,亲得啧啧有声。上边那人,汗如雨沫卖力舞舌,下边那人,呆如木鸡任人摆布。
罗拜觉得这位女老师,脸上是香的,汗水是香的,就连口水也都是香的。哪怕再怎幺诱惑,他却不敢用自己的舌头去侵犯老师的半分一毫。只因此时自己是清醒的,老师是迷糊的,虽然之前说自己是被老师迷姦,但罗拜心里清楚,这位老师其实也算是被自己迷姦了。
「主人,你很笨耶,亲嘴都不会,要我教你吗?」
「妳闭嘴!」
罗拜得生灵所益,竟比头一回还要持久得许多。反观运动许久的文丽颖,身子是愈来愈疲软,气息也愈来愈微弱,最后竟渐渐仰倒在一旁睡去。
「啊……结束了吧,我快过劳死了。」
罗拜此刻不仅全身痠疼,连鸡巴也都抽痛不已,生灵虽能减缓自己一些疼痛,但力气始终是生不出半分。罗拜无奈,觉得身子累了,心累了,眼皮也倦了。矇矇眬眬之间,感觉有人喘着气息正在舔弄自己的耳畔,可是老师倒在右侧,那左边是谁?
罗拜扭头,见到小黑站在一旁,气吁吁地正在舔舐着自己,心道:「小黑,你没死啊,太好了……太好了……」便什幺也不知道了。
几个钟头后,罗拜警醒过来,见小黑趴睡在自己身上,心中一乐,抱着小黑坐起,查验牠身上的伤势。
「嗯?朱哪,怎幺小黑伤口好这幺快?」罗拜摸到小黑肚皮边三道长长的秃痕,料想是被山魅利爪所伤。
「山魅魂灵,既解淫毒,也治其所伤。」
「喔……哈呀,我的手也长好了,哈哈……」罗拜看见左手臂上平整如昔,只残有淡淡的五道爪印,开心的跟小黑嘴对嘴亲了起来。
「咽呜……」小黑如在梦呓,
「哈哈,小黑真可爱,怎幺这样也不醒,做什幺好梦呢?」罗拜放下小黑站了起来,活动活筋骨,感觉四肢百骸无一不畅快,虽然周身肌肉仍是痠疼得紧,但行走已无困难。
转身去看地上的女老师,罗拜一时不知所措。
「朱哪,妳知道她还要睡多久吗?」
「慢则一日,快则一时。」
「能不能更精準点?」
「明天天亮吧,她身上的淫毒还需要一个晚上中和。」
「那我碰她,她会醒过来吗?」
「你没看刚才那只狗吗,睡死得跟什幺一样。」
「对厚,小黑也中了淫毒。咦,小黑怎幺好的?」
「……」
「算了,这女人倒是麻烦。」罗拜蹲了下来,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她下半身的情状,撇头多吸了几口气后,猛然下定决心,蹑手蹑脚地帮她穿整好裙袜,然后寻思下一步该怎幺做。
「报警?不行。送医院?说她只是在睡觉?不行。那要送去哪?旅馆?带这幺一大个活死人,人家还以为我夜店捡尸呢?不行不行。」罗拜只好求助朱哪:「朱哪,妳以前遇过这事吗?」
「常有的事。」
「哦,那怎幺办?」
「先主都带回家了。」
「回家?家就在学校旁边,倒是方便。」
「那……她们醒来呢,妳们怎幺解释的?」
「实话实说呗。」
「那……结果呢?」
「结果都成了先主的老婆了。」
「操……」罗拜愈来愈佩服那位曾曾曾祖辈了。「时代不同啊,妳们那个时代的女人都是好骗的。」
「我也是女的。」
「妳是人吗?」
「曾经是的。」
「呃,原来妳还是个女人,我一直以为妳是女妖咧。」罗拜深觉抱歉,之前对她诸般没大没小,口无遮拦,想不到她竟曾经为人,想必其中定有一段曲折离奇,感人肺腑,黯然神伤的往事。心中便道:「想跟我聊聊妳的故事吗?」
「不想。」
「咳……咳咳,带回家啊……就带回家吧。」罗拜抱起文丽颖,颇感吃重,改抱为背,一步步缓缓地向山下走去。
月影西斜,时间已近半夜,罗拜抖擞精神,畅步走在后山小径上,口中唸道:「鼠精,山魅,朱哪,妳说有几只哪?」
「多半都饿死了,逃出来的若都还活着,有十几只吧。」
「还要杀吗?」
「是你放的,你说呢?」
「啧啧,妳把剩下的功诀教会我吧,我得练练。」罗拜背上负着女人,心中亦如背重负,这一切事情都怪自己,自己是应该要负责收拾的。
「诶朱哪,今天赚的灵力,够妳们吃多久?」
「一天。」
「操!真假?」
「省点用的话,十天吧。」
「……」
罗拜摸摸腰间的狼牙棒,心道:「妳说十天,估计还能撑一个月,不过还是得加紧了。」
凉风随步徐徐吹来,深夜的鹿山,难得的清新空气,难得的安静,但是这座城市的其他角落,却隐隐然躁动了起来。
役魂